文/胡昕欣 行业分析部
在这个落叶成殇的季节,回想起那个炎热的夏天的下午,那个遥远的小镇……小心翼翼地拾起七零八落的记忆碎片,试图拼缀成一幅完整的画面,终发现所有努力都是徒然,深刻烙下的只有烈烈的阳光,很明亮,很湿热。
那次临行前反复打点,自以为样样齐备,仍然遗落了相机充电器和备用电池。所剩无几的电量在某个伟人故居前消耗殆尽,一时慌乱,以为记忆要一并变得苍白。
那个下午,笑容没有随着任何一处景色存入图像,残存的记忆却依然可以鲜明,包括温度,包括歌声,包括气息。
《山海经》“是鸟也,饮食自然,自歌自舞,见者天下安宁。”细细想来,竟是那钟鸣鼎食的盛世气象,仿佛满眼香烟缭绕,花影缤纷,说不尽的太平风流。
沈先生的文字,却能不露声色把这个名字背后的浓艳和华彩洗去,轻轻笼上青山绿水的灵秀之色。入口,满是杂乱的碎石,尘土在晌午的骄阳下蒸腾。导游说,在兴建,在改造。于是纵然打叠起百般精神,也已烦躁不堪了。
清冽洌的河水,清冽洌的歌声。盛装的姑娘站在河岸上,和每一只过往竹排上的游客对唱,到处是情哥哥,彼此尽兴。
上岸的时候,很多小女孩拥过来,拿着青草编的蚱蜢,缠住所有中年男子,一迭声念着,叔叔买一个吧叔叔买一个吧。没有语调,没有顿辍,像一根拉长的橡皮筋,柔韧,坚忍。然而,不胜其烦。她们该是被调教过的吧,一概不纠缠女客,却扯着叔叔们的衣襟,一路跟着念叨,叔叔买一个吧叔叔买一个吧。燥热,疲乏,所有耐性热腾腾地蒸发。他们的脸上写着烦躁,赌气似地坚决不理睬她们。
河道拐弯处,看台。好风光尽收眼底,远的山,近的河,左边的祠堂,右边的廊桥,中间的吊脚楼。导游一溜烟地说,我伸长了脖子忙乱地看。吊脚楼,穿堂的凉风。窝在竹椅里,头倚着栏杆发呆,再不想动。
导游拿了一整套苗族姑娘的服装过来,“小妹妹,换上,照几张相吧。”其实并不太热衷于这些,但也高兴起来。满头银饰哗哗地响,笑得很开心。照片留在了同行某个人的相机里,后来竟忘了是谁。到底不了了之。
回来以后,一次次在网上搜索凤凰的图片,看到的风光却总让我迷惘,像是浮起的前世记忆,恍恍惚惚。依稀记得走过这条暮色苍茫中的青石板路,只是那个下午阳光晃得人迷糊。抑或仰头看过这片竹楼,只是那时节并未落雪。我的思念,摇荡进流淌的河水成为倒影,镌刻成那道行走的城墙。遥想那些古老的传说,无限的婉转风情。
回忆总归明媚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